马斯克的政治野心之路 从支持特朗普到独立建党

马斯克建党,撕裂式转身

 

2025年7月5日,埃隆·马斯克正式宣布创立“美国党”(The American Party),这标志着这位硅谷传奇人物正试图以更具政治主权的方式介入美国公共事务。相比此前通过支持共和党候选人间接施加影响,如今的马斯克,选择了以更激进的方式切断旧有政治依附,走上独立从政的道路。

 

过去几周,马斯克频繁在 X(前 Twitter)上发声,强烈反对新出台的“大而美”法案。他称该法案是“疯狂且破坏性的预算怪物”,并在多次公开贴文中表示,如果该法案通过,将立刻建立自己的政党。如今,他兑现了承诺。

 

而他的前盟友、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也迅速回击。他讽刺马斯克“贪得无厌”,称其只是在为特斯拉争取失去的税收补贴,更在一次讲话中公开表示,“或许该考虑将马斯克驱逐出境”。

 

曾经,马斯克是特朗普竞选最重要的科技盟友之一,不仅提供了巨额捐款与社交平台背书,还在特朗普执政初期,主导了一个名为“政府效率部”的机构,试图通过技术手段重构美国政府体系。但如今,这段短暂的政治蜜月,已彻底化为敌对。

 

从支持者到对手 一段破裂的政治合作

 

马斯克与特朗普的结盟,起初是一场现实主义的交易。

 

对马斯克而言,特朗普代表着去监管、重市场的保守主义愿景,他希望借助总统权力推动“技术治理”改革——缩小政府规模、减少公共开支、提高行政效率。而特朗普则需要马斯克这样一个科技亿万富翁的支持,以打入硅谷、吸引年轻选民和加密社群。

 

在特朗普当选之后,马斯克获得实际掌控“政府效率部”的权限,尽管名义上只是顾问。他推动了一系列激进改革:削减数百个机构预算、裁撤行政冗员、引入AI与区块链参与政府运营。这场自上而下的“瘦身计划”遭遇了巨大阻力,既有来自传统官僚系统的反弹,也有来自公众对“技术取代人治”的担忧。

 

而两人的矛盾最终集中爆发于“大而美”法案。

 

该法案取消了对新能源车的税收补贴,马斯克视其为对新兴产业的“惩罚性逆转”,是政府重回传统能源与军工体系的投降信号。他连发多条激烈贴文,称该法案“背叛了未来”,甚至直言美国政客“根本不了解这个时代”。

 

特朗普则对马斯克的公开反对极为愤怒,称其“忘恩负义”,并暗示对其身份和移民背景采取“惩罚性对策”。至此,二人的合作彻底决裂,马斯克不再是特朗普的支持者,而是站在体制之外的挑战者。

 

科技乌托邦者的政治自觉

 

马斯克之所以走到建党的这一步,不仅是与特朗普的破裂,更深层原因在于他对当下体制失去信心。

 

他一直以来的理想是以科技手段重塑国家治理。他倡导自动化、AI主导的政策执行,主张以区块链审计取代人治腐败,认为技术可以极大削减成本、提升政府透明度,并释放个人自由。在他的设想中,政府应如企业运作,扁平、高效、可追责,官员更像工程师而非政客。

 

但现实政治体系却在各个层面压制了他的改革冲动。繁复的法律程序、保守的预算委员会、地方利益博弈,乃至深厚的官僚惯性,让他意识到,无论谁当总统,这套系统都会回归稳态。

 

他所代表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自由主义或保守主义,而是一种“技术加速主义”的新派思潮:相信技术应加速社会变革,相信政府应服务于创新,而不是阻碍它。他不再相信共和党或民主党能实现这套图景,于是试图自建“政治容器”——美国党,来承载这一体系性的理想。

 

美国党能走多远?建党的现实困境

 

尽管马斯克拥有雄厚资源,包括庞大的粉丝群、社交媒体主导权以及无与伦比的资本力量,但从零构建一个新政党,在美国并非易事。

 

美国宪政体制极度倾向于两党制:选举人团制度使得总统选举更像“二元对抗”,而州级选票门槛、联邦补贴制度、电视辩论门票,几乎都对第三党候选人设置了重重壁垒。

 

历史上,最成功的第三党人物如罗斯·佩罗,在1992年拿下近19%的普选票,却因选举人制度未能获得任何实质席位。而近年来,无论是绿党还是自由党,都难以突破1%-3%的票数天花板。

 

《华盛顿邮报》评论称,马斯克创立“美国党”虽然话题十足,但想要动摇美国政坛结构,需要的不只是科技乌托邦,更需要数年艰难的基层动员与制度缝隙突破。

 

即便如此,马斯克仍宣布,美国党将在2026年中期选举中,集中火力争夺2-3个参议院席位与8-10个众议院席位——这是一次“少数席位撬动多数影响力”的尝试。

 

政治与商业的两条路 技术精英的悖论宿命

 

在商业领域,马斯克通过一款产品就能撬动世界级市值。他用特斯拉改变了全球汽车产业,用 SpaceX 改写了航天格局,用 X 重构了公共传播模式。但政治不是产品发布。选民不是消费者,政党建设也无法靠“创业式爆款”来复制。

 

他的公众形象极其分裂:既是太空梦想家,又是社交平台喷子;既高调支持言论自由,又频繁封禁批评者账号;他在某些人眼中是推进社会进步的“赛博先知”,在另一些人眼中却是科技版的特朗普式民粹。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而马斯克的人格则更偏向不妥协的技术理想主义者。他的从政路径,也许并不会迅速改变美国两党的基本格局,但却可能代表着一个重要信号:越来越多科技巨头,开始将国家制度当作下一轮“系统性升级”的战场。

 

结语

 

马斯克建党的真正意义,并不只在于能否赢得选票,而在于他将一个根植于科技与工程师文化的治理想象,带入美国政治主场。这种理想并非完全空想,但它面临的是一整套为传统政治博弈设计的旧架构。

 

如果说特朗普用民粹主义重塑了共和党,那么马斯克正试图用技术主义重塑美国政治。

 

这场实验,可能失败,也可能掀起更深层的制度反思。

 

未来数年,“美国党”的进展,将不仅是马斯克的个人政治命运试炼,更是一场技术精英与国家权力之间的长期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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